牵牛花和电杆

牵牛花在篱笆上努力地攀缘着,用它细嫩的卷须,探寻每一个可以支撑身体的地点,紧紧地抓住之后,就又前进一步。在它蓬蓬的绿叶中,一个个的小蓓蕾正开始萌发。

隔墙一根水泥电杆看了,止不住叹息道:“唉!在你身上,我看出了生命毫无意思!”

牵牛花不懂地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“就为的你辛辛苦苦成长,不到一年,又将可悲地死去。”电杆说,“生命是这么短促,还有什么意思?”

牵牛花笑了:“看你稳稳地竖立在路旁,样子似乎还坚定,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一个悲观主义者!我听说,生命不在于长和短,只要活得有意义,都是值得的。我来到这世界,受着土壤的护育,阳光雨露的爱抚,生根、发芽。开花、结果。这当中有艰辛,也有快乐。我觉得,生命充满了活力和乐趣,怎么会没有意思?”

“但是。”电杆悲悯地摇摇头说,“你却没有想到,当你兴致勃勃地开着花的时候,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已经不多了!”

“这有什么!”牵牛花答道,“只要能给这美丽的世界添一点色彩,添一丝香味,我的生命便有价值了!作为一年生的藤本植物,我们和树不同,活的时间确是不长,但我们的生命燃烧过,我们就感到满意。”

“真可怜!”电杆意味深长地说,“你还对我洋洋得意地说教哩!我在这里,已经看到你们多少代了。你的父母,你的祖父母,你的祖父母的父母,……都是匆匆地生,匆匆地死,唉,像这样,你还满意些啥?”

“对,”牵牛花说,“我们一代一代地生,一代一代地死,老一代死了.新的一代又生了。我们开过花,结过果,因而,我们的生命是延续着的。死,并不是绝灭而是新生,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们并没有死!”

电杆木然地望着牵牛花。不再答话了。不知它是无言以对呢,还是不屑回答。

喇叭形的火红的牵牛花,却在藤蔓间放着光彩。

[信息来源:中国寓言网    作者:湛卢]
发布时间:2003年02月2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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