寓言的善意与力量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浅谈寓言的社会价值

文 / 焦裕平

春秋时代,晋灵公贪图享乐,他派大臣屠岸给他造一座九层的琼台,怕有人劝阻,下令说:“谁敢进谏一律杀头!”大臣苟息知道后,便来求见晋灵公。晋灵公为了防止苟息劝阻,命武士弯弓搭箭,只要苟息一开口劝谏,便立刻把他射死。苟息见到晋灵公后,故作轻松地对晋灵公说:“我今天来拜见大王,并不敢向你规劝什么,只是来给你表演一个特技。我能够把12颗棋子垒起来,再把9个鸡蛋垒上去而不会倒坍。”晋灵公听了,便叫苟息表演。苟息把12颗棋子垒起来,再小心翼翼地把鸡蛋一个个加上去。晋灵公见了,在一旁大叫“危险”,苟息慢条斯理地说:“这有什么危险,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呢? ” 因此,苟息就用累卵的危险形式,成功地劝谏了晋灵公,令他立即醒悟过来,遂下令停止了九层琼台的工程。苟息的行为,采取的就是寓理于事的方式,说穿了,就是借用了寓言的善意与力量。

还有,东方朔可谓是历史上一个相当睿智的人物,他的劝谏功力甚是了得。有一次,汉武帝告诉群臣:“相书上说,人的人中长一寸,可活百岁”。皇帝轻信相面书上的话,下臣有谁敢说这是荒谬的呢?但东方朔说了,而且说得很搞笑很到位,他说:“果如陛下所言,彭祖活了八百岁,这样算来,彭祖的人中当有八寸,那么彭祖的脸就有一丈多长了!”引得群臣哈哈大笑,汉武帝也笑了。东方朔用此幽默讥讽的方式,把极其荒谬的观点批驳得体无完肤。可要是不这样寓意着说,东方朔能义正辞严地指责汉武帝所笃信的相术是无稽之谈吗?他可不想掉脑袋,至少不想直面顶撞而失宠,所以,只能用幽讽而寓理于事的方式解决很严肃的问题了。他既借助于寓言的方式,也运用假托的故事,从而达到劝诫、教育或讽刺目的。而其假托“彭祖活了八百岁”之事无需考证,就足以令人信服了。这也是寓言的善意与力量的高度体现。

毫不夸张的说,在关键时刻运用恰当的寓言,可以解决攸关性命的大问题,也可令决策者改变错误的决定,可见其寓言的力量何其强大!

寓言,顾名思义,寓理于言。其故事用假托虚拟,或现实的故事都可以,只要是合情合理,令人信服就行。它是一种独特的思辩艺术,也是极其巧妙的批判艺术。不论是泊来品的外国寓言,还是我国的古近代寓言;不论是现代寓言,还是当代寓言,无论采取什么类型的表达方式(比如当下的职场寓言、时政寓言、廉政寓言、讽刺寓言,管理寓言、政治寓言等等),绝大部分都具有劝喻人们行为的善意,其显而易见于人于事的道理,都很巧妙的蕴藏于故事之中,有的点题,也有的不点题,这主要根据受众的不同层次来决定。当然,文学学术界普遍认为:还是留有空间,让听者或读者自己去感悟为最佳,因为有些故事具有多层面的含意。而愚以为,不同情况应不同对待,由于有些情节会让人产生不同的理解或歧义,在结尾恰到好处的加一个漂亮的尾巴,会给人一种画龙点睛恍然大悟的震撼,其寓言的力量会得到进一步强化。

通常情况下,寓言所演绎的道理大都是耐人深思,无可辩驳的。否则,若有悖于伦理纲常,或者说三观有问题,那就失去了寓言的善意,其力量就更无从谈起,这样的寓言就不是好寓言,虽然也会因某种原因流行一时,但最终还是会经不起历史的考验,不可能会有传承的生命力的。

凡能被大众接受而广为传承的寓言,都会有引导人崇尚真善美,摒弃假丑恶的基本要素,故对意识形态所起的引领作用,较之于其他文学品类毫不逊色!(那种人为把寓言定性为小文学是不正确,也是不应该的)。比如古代的叶公好龙、自相矛盾、南辕北辙、狐假虎威、杞人忧天、刻舟求剑、买椟还珠、农夫和蛇、南郭先生和狼、唇亡齿寒、掩耳盗铃、此地无银三百两、盲人摸象、洛阳纸贵、草木皆兵、按图索骥、守株待兔、如火如荼、望梅止渴、掩耳盗铃、唇亡齿寒、指鹿为马;龟兔赛跑、狼来了等等,都是经过了历史的长期考验而被人们口口相传,让人们知道什么是正确的,什么是错误的。这些寓言之所以能流传千古而不衰,都是寓言的善意和强大力量带来的结果,也可以说是其社会价值得到了充分发挥。譬如:《龟免赛跑》告诉我们不可轻视他人,虚心使人进步,骄傲使人落后,要踏踏实实地做事,不要半途而废,才会取得成功;《狼来了》告诉我们撒谎是一种不好的行为,因为既不尊重别人,也会失去别人对自己的信任,当人们知道了你爱撒谎,即便你以后遇到了真正的危险需要人帮助,你再怎么表白也将无济于事。这些故事从诞生之日起,就用它的善意和力量教诲了受众如何做人的道理,大凡学生时代读过这些故事的人,都会有极其深刻的记忆和体会!由于这些寓言是通过一个个生动活泼的故事来实现的,就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无可抗拒地接受了教育,从而自觉地规范自己的言行。较之于空洞说教的效力,不知要强过多少倍。

一直以来,人们总以为寓言的善意和力量,体现在讽刺批判和揭露劝喻等比较尖锐的寓言上,总觉得善意和力量与其他形式的寓言没多大关系(比如爱情寓言、科普寓言、旅游寓言、养生寓言、哲理寓言等)。其实,不论古今中外,以何种形式而存在的寓言,只要能被广大群众所接受,其最大的原因就是能启迪人心智,让人们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,其善意和力量就蕴含其中了。

可喜的是,我国目前是世界上寓言作家最多影响力最广的国家。其好寓言的数量和质量在全球也是首屈一指。自鲁迅、茅盾、冯雪峰等文学大家奠基了现当代寓言以来,我国的寓言文学风生水起,蓬勃发展。产生了一大批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寓言。如:金近的《小猫钓鱼》,金江的《乌鸦兄弟》、《小鹰试飞》、《牛角尖中的老鼠》,彭文席的《小马过河》,凡夫的《快乐》、《苹果的味儿》,黄瑞云的《陶罐与铁罐》、《长城庙里的老鼠》,钱欣葆的《鸡妈妈的新房子》、《最大的损失》,孙建江的《沙粒与水珠》、《公鸡学叫》,薛贤荣的《小猴躲雨》,桂剑雄的《求猫派虎》、《袋鼠与蜗牛》等等。这些寓言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,短小精悍,易读易记,触及灵魂,寓意深刻!其劝喻人的善意力透纸背,教导人的力量撼动人心。我敢断言,这类寓言中,肯定会有传承千古的不朽之作。

当然,在现当代一些寓言中,也有的寓意不知所云,故作高深,让人读了云里雾里,除了以离奇的情节哗众取宠外,找不出其善意和力量何在?这类寓言肯定经不起时代的考验。

作为新时期有社会责任感有担当的寓言作家,当你构思一则寓言的时候,首先要反复考量你将要创作的寓言是一种怎样的善意?你的这份善意将会产生怎样的社会价值(教诲人的力量)?要不然,倘若不假思索而信手拈来,很可能会陷入寓意怪异甚至产生歧义,连自己都搞不清猜不透寓意是何的伪寓言怪圈(尽管有些人还会陶醉于自己的奇思妙想之中),但没有了寓言的善意和力量,这样的作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?

目前,刊登在一些主流报刊上很受欢迎的感悟文、杂文、小品文、随笔,甚至于有深意的笑话等等,虽然没有被贴上寓言的标签,但究其实质,也是具备了寓言特征的文字,至少也蕴含了寓言的讽喻基因。其扬长避短趋利避害的善意与力量,对于当今社会潜移默化的正面影响及其积极推动作用是勿容置疑的。新时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,为寓言的善意和力量开辟了极其广阔的创作发展空间。在民族复兴文化复兴的伟大新时代,寓言文学前途光明,大有可为!

我们有理由相信,在习近平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,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的领导班子,一定能带领全体会员,开创出中国寓言文学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。


焦裕平,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,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,《金榜头条》编辑之星,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、散文家协会会员。获第十三届金江寓言文学奖全国最高奖等十几种奖项。清华大学出版社先后官方出版了《青蛙太子与好心男孩》、《小公鸡探险记》、《太阳、地球与人类》等著作。面向全国新华书店及各大网上书城发行,寓言故事集《花狸猫与狮毛狗》被收入最令孩子着迷的名家寓言书系(百度作者的书均可见)。许多作品被收入《中国当代寓言》、《中国当代微寓言精品》、《中国哲理寓言集》、《金色的种子》等20多种权威精品集。

[信息来源:中国寓言网    作者:焦裕平]
发布时间:2021年11月15日

暂无留言
我要留言>>